wwwm/笛子

配对：Bruce Wayne / Tony Stark（盾寡，盾铁ex，冬寡ex）

分级：G

声明：我不拥有任何一个

概要：一个关于原点和回归的故事。

【1】

Tony刚从阿富汗回来的时候，很是从社交界消失了一阵子，直到Stark工业的流动资金再也无法负担那群荷尔蒙过剩的男孩女孩们的费用。

Tony重回社交界的头几个小时确实引发了一波热潮，直到所有人都知道和听说了他是来要钱的，然后那些或情色或妒忌的目光难免夹杂了一些嘲笑。有几个贵妇主动提出了她们愿意提供“帮助”，Tony还在虚与委蛇一边考虑是否接受，然后他发现Steve的脸色已经无限接近于Hulk了。

为了老年人可怜的血压，Tony只安抚了她们几句就脱身了，事情不到最后他还不想让自己显得那么绝望，更何况就算他真的要走这一步也不能在Steve面前。

现有的这些对Steve来说已经够超过的了，因为他把Tony拉到了一个角落，一脸哀悼的表情:“对不起，Tony，这本不该是你的责任。”

他相信Steve的用意是好的，但他真的不想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谈论这件事，更别提他还得想尽办法用一个道德楷模能接受的说辞安慰一个被惊吓了的老人家。

所以当他们的谈话被一串轻笑声打断的时候，Tony不由得松了口气。

发出笑声的人从那个靠背高得离谱的长沙发上坐起身，满不在乎的耙了耙头发:“事先声明，我先到的，你们没看到我可不是我的错。”

Steve尴尬窘迫，又有点恼怒，想不通什么样的人会在所有人都衣冠楚楚的豪门宴会上大咧咧的毫无形象的躺在沙发上。

Tony只是撇了撇嘴，回嘴道:“除非你打算说出一个好听的金额或者给我来个口活，Bruce宝贝，否则给我闭好你那粉红色的嘴唇。”

Bruce Wayne发出肆意的大笑，里面有点嘲弄意味，但奇异的不像其他人那样让Tony感到难受。“你说你的秘书非常注意你的健康，所以我们保持关系期间我不能找其他人，我同意了。然后你大玩消失，不再接我的私人电话，再出现时带着你的新宠。Tony，Tony，”他摇头，“哥空窗了几个月，因为你。所以，没有美金，也没有口活，因为我彻底被你惹恼了。”

Tony眨眼，再眨眼:“哦，操，我完全把这事忘到脑后了。”

“是啊，操，一切问题的根源。”Bruce用哲学家的口吻说道。

“所以，真的没有美金？”Tony问道，“我刚刚道歉了。”

Bruce没跟他争辩他不为人知的道歉方式，他只是假惺惺的说道:“我很遗憾，Tony,一个子儿也不会有。”

“不过，”Bruce耸肩，“话说回来，你们要打桥牌吗？”

牌局很棒，Bruce的小圈子对Steve的牌技大加赞赏，等他们听说Steve有点财政问题时，他们甚至没怎么问，就把大额的支票塞进了他的口袋里。Bruce Wayne守信的没给他们哪怕一美分，就是赌资也没有，不过Tony和Steve对此都没有什么意见就是了。

他们离开的时候Tony正滔滔不绝的谈着他的计划:“这应该够我们应急了，接下来我得着手建一个基金会，Stark工业毕竟不印制钞票，我们得发掘……”

Steve犹豫的开口:“Tony，我有点，他们……”

“别担心，队长，Bruce那个小圈子尽是些无所事事，毫不在乎自己多余的钱花在什么地方的公子哥，他们也许算不上什么聪明朋友，但我从来没法不爱他们的慷慨和友爱。”Tony随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和Wayne先生，你们是……”Steve的话放回了喉咙里，因为Wayne先生正揽着一个模特从他们面前走过。

Tony轻笑:“你以为什么？‘Wayne先生’喜欢我？”

“类似的事吧。”Steve承认，“他等了你好几个月。”

“别用常理去推断‘Wayne先生’，他可不是那种容易被理解的人。”Tony耸肩。

【2】

Tony意识到Bruce确实在等他，但不像Steve理解的那种。这种等待无关期待，更像是时刻为他准备好了，如果他从一趟破碎之旅归来而希望来几场疯狂或崩溃的性爱，Bruce得保证他不会因为“自己的东西被人用了”而败兴而归，愤怒怨怼。

Bruce Wayne有那种老派的骑士精神，会对甚至未宣之于口的誓言尽责，那让Tony之前对他迷得要命。虽然那种迷恋有所缓解，但有些时候，当他精疲力竭、糟糕透了的时刻，他会迫切的需要与一个不关心一切又足够辣的人（基本上就是Bruce和他那个小圈子里的人，而Bruce是其中最棒的）来一场酣畅淋漓的性爱以麻醉自己的时候，他会非常非常想念Bruce。

不巧的是Bruce Wayne是个善变的混蛋，而他的骑士精神是有保质期的。显然处在变质期的Tony不再有旧日待遇了，无论是Wayne大宅的大门还是Bruce的裤链都没再为他敞开过。

“你洁身自好了，dude，”Bruce用他一贯的那种讨人喜欢的嘲弄语气半真半假的说道，“不觉得那是个好主意。”

彻底戒除那种“与什么人（Bruce）打一炮”的冲动就像是经过了一场他妈的性瘾症治疗，当他彻底成功的时候Tony感觉自己就好像死过了一次。不过当第三天过去的时候，Tony就开始能和Steve说关于安全词的笑话了。

他想既然他没法停止对那些老派的东西着迷，而Bruce也不打算继续放任他，那么符合逻辑的选择是找那个最初给予他这种情结的人负责。

他知道他总有一天得鼓起勇气接近Steve的，而那感觉如此的对，就像终于重新行走在了阳光下。

【3】

得知Bruce就是JLA的神秘资助人一点都没让Tony惊讶。

Bruce是一种由远见、嘲弄和一切神秘事物与荒诞行为组成的结合体生物。

所以当Clint大惊小怪的大呼小叫的时候，Tony只是忙着继续亲吻着Steve，甚至没空叫Clint闭嘴。

【4】

那是一次司空见惯的战斗，Tony又一次（第无数次）成为了Steve“失而复得的珍宝”。不顾他脸上的那些尘土、血渍和汗迹，Steve不住的亲吻他，亲吻那些细小的伤痕。

“我们得结婚。”Steve喃喃，一边亲吻着他。

Tony以为自己会畏惧，会觉得荒谬，会推开Steve惊叫着跑掉，奇怪的是他居然没有，相反，他赞同的点头:“对，没错，是的，我们得结婚。耶稣基督啊，我欠Bruce一张镶钻请柬。”

Steve微笑:“我会想要知道这个故事吗？”

Tony狡猾的挑眉:“让我想想，嗯，二十年后吧，也许。”

【5】

他们没有等到二十年后，实际上，他们甚至没来得及结婚。

他们吵架，和好，再吵架，再和好，婚期被无限期的推迟，反派的威胁，来自内部的威胁，超级英雄注册法案，诸如此类的破事。

Tony删除了自己的大脑，Steve明白，不会再有什么婚期了。

【6】

最令Steve痛恨的是甚至没有一个人对他们的分手表达惊讶，其他人的反应就像是“我很遗憾，队长，但这早就该发生了”。就好像这事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而他们这么多年的时光没有任何意义。

Buck对他说:“Steve，你早知道这结果的。你们代表着两种截然不同又必须存在的信念，永远没法融合一处。你早知道这永远不会成功的。”

“我知道，Buck，我知道，”Steve说，努力压抑声音里的颤抖，“我只是……上帝啊，我们那么努力了。只是我们的敌人从来不是对方，而是我们自己。”

【7】

Steve总是对的。他们的敌人不过是他们自己。

Tony给Steve洗脑，Steve恢复了记忆，Steve打了Tony,Tony去了洛杉矶。

一切都破碎了。

Tony做错了，Tony做对了；Tony战败了，Tony战胜了。

这一切对Steve来说不再有意义了。

【8】

白色的战甲看起来竟然比红色或者黑金色更招摇了。

不过居然和Batman的黑色斗篷看起来挺搭。

于是Tony一派天真的冲Batman眨眼。

“有兴趣来一炮吗，英雄？”

【9】

Batman当然没有兴趣。

他头也不回的走了。

Tony弹了弹舌头，无理由的恼怒起来。

他开始高调追求Batman，故意闪亮登场破坏他的潜行计划，往他的蝙蝠车里植入病毒，让它变成玫瑰和爱心的主题风格。

Batman对此的回应是，不，我不会陪你玩的。

Tony有充足的理由相信，Batman指的是爱情游戏，而非讽刺他就像个拉着别人衣角吵闹着“陪我玩嘛”的小屁孩。

【10】

Steve冷着脸来找他，好像是那边有了什么了不得的麻烦，Tony随手（费了他不小的力气，但单纯是随手）把问题解决掉了，然后友好的和他say goodbye。

问题是Steve不想就这么走，又没法忍住他总想批判点什么的冲动。

于是他们毫不意外的不欢而散了——意思是Tony在Steve激动的说着什么的时候自顾自的飞走了。

【11】

“那时候我感觉那么对，”Tony坐在滴水兽的头上，身边是被抢了座席的Batman，他虽然不想和Tony打炮，但听他牢骚的时候倒是颇有耐心。

“不过我想即使海星再期盼阳光，也不太经得起暴晒。”Tony舔了舔嘴唇，接着说，“那么，准备好和一只海星来点又咸又湿的游戏了吗？”

【12】

那不是Batman听过的最糟糕的调情语句，但从Tony Stark嘴里说出来杀伤力骤然倍增，所以荣膺他最不想回应榜的第一名。

于是他礼貌的回答:“我想还是不了，多谢。”

倒不是说他对Stark不感兴趣，但现在时机和情境都不对。

更何况海星那个比喻真的挺恶心的。

【13】

“如果一切和最初没有不同，就失去意义了。”最终Batman这么说道。

Tony动了动嘴唇，想说点什么。比如“事情从未真正不同一切改变不过是错觉到最后我还是那个死亡商人”，比如“我们所有做的事情最终都被证实毫无意义”，比如“我不再抱着那些愚蠢的所谓希望了”。但他最终只是回答:“别扫兴，honey，我们在说床上的事呢。”

Batman回答道:“我说的就是床上的事，honey。”

说罢他展开滑翔翼，从楼顶一跃而下。

【14】

Steve勉强的住在他这里，他们两个勉强的聊聊天，Tony没提让他离开，Steve也没提让他回去。他们仍然那么爱彼此，就算是作为朋友也是，但也就仅止于此了。

有天Tony忽然问道:“队长，我以前和Batman搞过吗？因为他说有，而我好像删去了大部分好料。”

Steve知道他没有，然而他又不太能够确定。他忽然想起Bruce Wayne，想起那个由远见、嘲弄、一切神秘事物和荒诞行径构成的人，好像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而仔细想来其实他仍旧一无所知。

因此他只是摇头:“我不知道，Tony,那是一个我没机会了解的故事。”

Tony不记得这其中的典故，所以看不懂Steve眼睛里的悲伤。

他只是搓搓手，嘟囔了句“抱歉”，就走过了门廊。

【15】

Tony把自己塞进工作室，研究绝境病毒，筹谋自己那点“非正派”事业，并试图恢复自己被删除的记忆。

他之前甚至从未尝试过，但现在他忽然想重新知道那些被他错过了的故事。

【16】

Steve回到了纽约。

和Tony事先构想的不同，没有紧急外星人入侵事件，不是酒后乱性之后的仓皇逃离，也没有一场能震翻Asgard的争吵，没有任何原因，Steve就只是收拾好了几件行李，然后平静的告别。

他以为自己会兴奋、或者愤怒、或者失望、或者松了一口气，至少该有点什么情绪吧？

但没有，他只是有点累了。

【17】

Ironman再次出现的时候，Batman正在Butte县某栋大楼的天台上监视对面实验室里某些人的一举一动。

“走开，Stark，”他哑着嗓子抢在Tony开口之前说，Tony敏感的察觉其中有一部分嘶哑是真实的，“现在不是时候。”

Tony绕着他飞了两圈，降落在了他身边：“你知道吗？我有点迷恋老派的东西。”

“走开。”Batman重复，甚至没精力附上威胁。

“我不知道，大概是因为未来对我来说不具备吸引力。也不能那么说，未来是很值得人为之努力，但只是……我是个未来科学家，未来几乎就握在我的手里。”Tony几乎要憎恨透明面罩这个主意了，他觉得现在自己的脸色肯定不大好看，但万幸的是Batman还在全神贯注的盯着实验室，没有一点回头给他一瞥的意图。“而过去是我永远无法触及的。这真听起来很可悲，很多时候我们就像一只追着自己尾巴的小狗崽，对自己永远得不到的东西着迷，更可悲的是，尾巴至少还是狗狗自己身上的东西，而人类呢？”

“走开。”Batman第三次说道。

Tony坐在了一个水箱上：“如果我不呢？我现在正式声明，我打算把一整个晚上都耗在这个屋顶，因为这里风景奇好。”

Batman的通讯器响了起来，他低头快速的看了一眼，嘴角几不可见的下撇了一下，又放了回去。“对此我倒没什么意见。”他说，Tony不知道他是对自己抑或是通讯器那边的人说的。

“他们说你的灵感来源于吸血鬼。”Tony摆手，“他们都是蠢货。我知道是佐罗，对吧？”

在Batman能回答之前，天台的生锈铁门今天第二次被人推开，Green Arrow捧着一杯咖啡走了上来：“恭喜你，换班时间到了。”
Batman向他点了点头，然后转向了Tony：“去和罗宾汉玩，小飞侠。”

【18】

罗宾汉先生喝了一大口咖啡（几乎是整杯咖啡的一半），然后就占据了Batman刚刚的位置。

Tony想要离开，但理智告诉他最好还是不要在正义联盟需要轮班人工监视的对象前大咧咧的从楼顶上飞下去引人注目，可“穿着铠甲爬楼梯”在他的“不，我才不要做这种蠢事”清单里。

于是他只能从善如流的说道：“晚上好，罗宾汉。”

Green Arrow动了动嘴唇，嘟囔了一句什么，那滑稽的胡子尖抖动了两下，然后他说道：“Stark，走开。”

“所以，你和Batman约好的吗？”Tony问道，“你们还有除了‘走开’之外的忠告给我吗？”

Green Arrow低声咒骂了几句，言辞激烈到如果Spider-man在的话，Tony会选择捂住那可怜孩子的耳朵，然后紧紧闭上了嘴唇，力气大到甚至发出一声轻响。

“所以，你这是在显示不打算跟我说话的坚决心情？”Tony问道。

沉默至少在他们之间蔓延了二十分钟，Tony稳坐在水箱上，就好像要履行“把一整个晚上都耗在这个屋顶上”的承诺，而Green Arrow紧紧的盯住对面的大楼，并假装没有因为Tony的注视烦躁愤怒。

耐心从来不是Tony Stark的优点，于是他在忍耐了太久之后忍不住开口道：“那个，O……”

“你到底要什么？”Green Arrow打断他的话，“你到底想从我这儿得到什么？”

“额……有关Batman的事儿？我有没有和他睡过觉？”Tony犹豫的问道。

他猛的站起身，转向Tony，愤怒的向前一步，低声嚷道：“劳驾你立刻马上滚蛋，因为我真的不知道你这种行为是因为天真无邪还是你他妈的只是想羞辱我，我发誓，你再说一句话我就把箭头塞进你嘴里。”

Tony后退一步，提高了声音：“你是吃了硫磺还是什么？如果你只是对我个人有意见的话……”

“我不知道。”Green Arrow冷哼，“我听说你把自己的记忆删除了，我不知道你还剩下多少，都记得些什么，不过，以防你再产生什么不必要的误会，让我们现在就把话说明白。我完全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任何关于Ironman的秘辛。因为当Tony Stark从阿富汗回来的时候，他将所有旧友拉进了黑名单，放任他们担心他的安危，自己和超级士兵、维京人和绿色大野兽玩得开心，乐不思蜀直到他需要一点金钱上的帮助——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他们都是些狐朋狗友，不值得Ironman哪怕两秒钟的时间。”

Tony挑起眉毛：“我们在讨论的是斗篷下面的那个人吗？因为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倒是有几条辩护可供使用。”

Green Arrow冷笑：“是啊，我在穿上这套衣服的时候，可从没担忧过我有个每星期三次被各大媒体纂文称为‘死亡商人’的挚友。”

在Tony能反驳之前，他猛然转回头盯住了实验室大楼，然后按开了自己的耳麦：“目标行动了，请求支援。”

说完后他将钩索射到了对面的实验楼上，头也不回的滑了过去。

【19】

“Oli恨我。”Tony坐在滴水兽的头上，最近他有代替某人占据此处的趋势，“倒不是说恨我的人还不够多，我不是真的在抱怨，我只是……”

“不是你的青春期问题咨询师。”Batman冷酷的回答。

“我知道是Obadiah，”Tony说道，目光落在虚空中的一点上，“我从在阿富汗就知道了。我知道Oli恨我，Brucie也是。但我真的不知道如果连Obadiah都不能信任，我还能相信谁呢？”

“一个在冰里沉睡了七十年的人？”Batman用了问句，但丝毫没有疑问的意思。

“这或许很残忍，但Cap和现代社会中的任何人都没有直接利益关系。”Tony说道，又摇摇头，“又或许我只是给自己找了一个靠近他的理由。”

“我不知道，我忘记了。”Tony说道，然后第一次在Batman之前离开了屋顶。

【20】

下一周的某天，Tony拜访了Wayne大宅。

Alfred为他端上了甜点和饮料，并满怀歉意的解释他的主人因昨夜玩得太过欢畅而不得不晚些会客。

Tony点了点头，想起了他今早收到的消息，Batman昨晚也经历了一场“狂欢”来着，想来那可是够受的。

他在书架中翻找了一会儿，看了几页《堂吉诃德》，又读了几行《巴黎圣母院》，先选中了一本《福尔摩斯探案集》，又换成了一本手抄的《伊里亚特》。Bruce推门而入的时候，Tony正捧着一本纪伯伦打哈欠，被主人家抓包让他小小的紧张了一下，那个哈欠就不上不下的卡在他喉咙里，变成了两声呛咳。

Bruce无奈的看着自己仿佛被飓风过境的书架，把自己放进一个其中一个软椅中。“你好啊，Tony。”他没什么精神的说。

“看起来我拜访的不是时候？”Tony问道，向前走了两步。不顾Bruce轻微的躲闪动作，关切的把手放在他的额头上：“你在发热，伙计。”

Bruce看起来不太好，头发微微汗湿，脸颊有点发红，裹着睡袍，趿拉着拖鞋，看起来有气无力，散漫而凌乱。“是啊，”他说，“Olivia带来的药可真够劲的，下次提醒我别邀请她。”

“是啊，Olivia可真够火辣的，上上周她还在穿着晚礼服的情况下在天台上对我嚷嚷来着。”Tony耸肩，“如果你说的是我认识那个Olivia的话。”

“不认为你认识她，”Bruce漫不经心的回答，“我希望你不是来看我笑话的，Tony。”

Tony极其顺手的帮他把一缕鬓发拨弄到耳后去：“事实上，我有事和你说，就是……你还记得我从阿富汗回来那年……”

Tony开始进行他代表性的“我想说点什么但又不知道怎么说”式的东拉西扯，五分钟后他发现Bruce斜靠在椅背上昏昏欲睡，于是他停下了话头——那时候他好像在讲一个关于鸡尾酒的笑话——停顿了两三秒以聚集勇气：“对不起，Bruce。”

“什么？”Bruce有点纳闷的反问，“哦，哦，你说你从阿富汗回来那次。”

他打了个哈欠，轻飘飘的说道：“得了吧，Tony，我是很生气，你给我本可以美满的性生活带来了不幸，但我可不是那种为了下半身就记恨朋友好几年的类型。”

“我不是在说那个。”Tony几乎是挫败的回答。

“哦？”Bruce发出了一个好奇的单音，给面子的抬起了眼皮。

“算了，”Tony失望的叹气，“你该回床上去好好休息，伙计。我扶你上楼。”

“嗯—啊，”Bruce发出了两个短促的音节表示抗议，“我想还是不要了，甜心。如果说我确实从那件事中学到了什么的话，就是永远别再次让Tony Stark和床同时出现在同一个句子里。”

“Bruce……”

“听着，老兄，我真的不生你的气了，但我已经持续低烧了四个小时，所以我真的不想再讨论这个问题了。”Bruce摆了摆手，摇摇晃晃的往门外走去，“我让Alfred把你送回去。”

【21】

“那不管用。”当天晚上，Tony把这句话作为了开场白，然后气冲冲的坐在了Batman身边。

“唔。”Batman回给他一个迟疑的单音。

“我发誓我诚心诚意的道歉了，”Tony的话如决堤的洪水般倾泻而出，“好吧，我承认我有这方面的障碍，我有或者没有提起了Obadiah，提起了信任问题之类的，也许我绕了太多弯子，废话说得太多，有那么一点跑题，但他是Bruce Wayne，他绝对理解得了。可你猜怎么着，他还跟我这儿装大头蒜，摆他那张天真无辜脸。去他的吧，他真的以为我会信？”

“呃。”Batman发出一个尴尬的单音。

Tony这才停下来看他的下巴，下一秒他就大声叹气：“操他的，好极了，Nightwing。”

“事先声明，这可不是我的错，全程都不是。”年轻的英雄回答道，“并且我可以保证会把你刚刚的话忘掉。”

Tony搓了搓额头：“好吧，算了，我是说，好吧。对了，只是顺便求证一下，Batman还活着吧？”

“他不太好，但还好吧。”Nightwing回答，语调有点忧虑。

“让他多喝水，乖乖听大人的话。”Tony拍了拍他的肩膀。

【22】

那是在瞭望塔上，他们又一次破解了一场阴谋，经历了一场大战，每个人都有气无力的围坐在桌子上，盯着自己的饮料，想喝又完全不想抬手去拿，活像一群阿尔茨海默症的患者。

“你有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就是，”Kal忽然开口，“对的人，和错误的时机。”

他们都知道他在问什么，Superman和Lois Lane，无所不能的英雄与聪明独立又总是陷入麻烦的都市丽人，简直是传奇小说的标准配置，他们本该是一对眷侣。然而命运从他们相遇那刻起就和他们开了个巨大的玩笑，如今“Clark Kent”成为盘恒在他们之间的一道鸿沟，她怨怼他的欺骗，而小镇男孩无法忘记被她忽视的感觉。

Hal的目光不着痕迹的扫过他身侧的Wally，熟悉的位置和不同的人，叹了口气：“知道吗，伙计。我一开始以为，我一直在等待，后来我才明白，我一直在错过。”

Kal终于下定决心向他的苹果汁伸出了手：“我知道这听起来有点傻，但有时候我会想，为什么这一切就不能简单一点呢，就仅仅只是当做……比如我们拯救世界的奖励什么的？”

“秘密。”Bruce说，“一直都有太多的秘密，曾经有个人教会我一个道理，如果你不能倾尽所有，那你只能接受残缺的爱情。”

因为能量守恒定律，因为所有所得皆要付出代价，因为这是Rachel离开他前教给他的最后一课。

所以他放任她离去，如同放任他生命中所爱过的所有人的离去。

因为他自愿肩负世界的一角，从此再不能承受哪怕多一个人的全部。

【23】

几天之后，Batman重回战场，看起来并没什么不对，于是Tony在心底为Nightwing的保密感激了一秒。

Tony来访的间隔变长了，神神秘秘的不知道在谋划些什么，而Batman对此多少有点乐见其成。他可以忍受Tony在他耳边喋喋不休，讨论一些关于Steve Rogers的话题，那有点尴尬，但没问题，一切都很好，可当话题的重点转到Bruce Wayne身上时，这对他来说就是折磨了。

然而Tony不知道，也永远不会明白这个。

【24】

那天晚上在滴水兽上迎接Batman的是重新穿回红色装甲的Ironman和一大束粉红色郁金香。

“喜欢吗？”Tony问。

“事实上不。”Batman极尽诚恳的回答。

“嗯，这事实上是我打算送给Oliver的复合礼物。”Tony说。

“他一定会恨死你的。”Batman客观的评价。

“我知道。”Tony哈哈大笑。

他笑够了，然后选了一块平坦的地方坐下，摇晃着腿：“我可是真心诚意的，我连道歉词都想好了。”

他假模假式的咳了两下：“我知道什么让你们怒火中烧，不是我不肯信任你们。是，那让你们很生气，但那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在我最需要帮助的时候，而且你们也有能力帮助我，但我没有向你们求助，以至于一次又一次的将自己置于险境。但我对你们的能力一无所知，因为这根本不是有关于信任，而是有关于秘密。你们不是在气我，是在气你们自己。”

Batman挑了挑眉，没有作声。

“我一直在想，”Tony用他的金属手套抓了抓他的金属下巴，“当我失忆的时候，你的拒绝为何让我如此恼怒，大蝙蝠。”

“我们到底在讨论什么？”Batman问，“因为在我看来这对话如此荒唐。”

“我们在讨论，从今之后，再无秘密。”

一小段金属开合的摩擦声，然后一双他再熟悉不过的嘴唇覆盖上了他的。

“Bruce。”那双嘴贴着他的，用气音呼唤着他再熟悉不过的名字。

“我以为我一直在等待，到头来我一直在错过。”Bruce无声的说。

然后在某个人疑惑的问“什么”的时候，回吻了过去。

【25】

“你永远不知道我有多怀念这个。”Tony翻了个身，把整个人贴在了丝绸床单上。

Bruce没有回答，他刚才是出力更多的那个，所以现在话比较少。

“严格来说，这是可是Batman和Ironman的第一次，划时代的大事件，值得开一瓶香槟庆祝。”Tony嘟囔。

“我不喝酒，而你已经戒酒了。”Bruce干巴巴的提醒。

“是啊，”Tony撇嘴，“我已经变得和你一样无趣了。”

“我可以很有趣的。”Bruce不怎么认真的辩解，语调懒洋洋的。

Tony的目光落在了墙角他本来打算送Oliver的那束粉色郁金香上：“你都没给我送过花。”

Bruce慢吞吞的扫了他一眼。

【26】

Oliver Queen在口袋里插了一支粉色郁金香出席晚宴，引来了媒体的争相报道。

时尚版评价他不合时宜的风情破坏了他整套装束的配色，而娱乐版在探讨他是否和什么人坠入了爱河。

只有一个刚刚进入经济版的年轻记者不确定的问：“Queen先生，我注意到你的配花——有些枯萎了。恕我冒昧，作为Queen集团的董事长，您不该如此有失仪态……”

“你在怀疑我的公司破产了。”Oliver点明，那孩子羞愧的低下了头。

“哦，没有，绝不会，我是说，暂时不会。”Oliver欢快的说道，“这是某人送我的礼物，我是说，它们送来的时候就是枯萎的，所以我带了一支来昭告世界，他居然抠门到送我枯萎的花！他才是要破产的那个，愿上帝保佑他。”

Tony Stark在电视前咬牙。

他讨厌Olivia，绝对，绝对的讨厌他。

【27】

第二天晚上，Carol带着一束花敲响了Tony的房门。

“我不想干涉你的任何事，”她声明，“但拜托别告诉我你和Loki睡了。”

Tony低头看向她捧着的花束，在金色和绿色的包装纸中，是成堆的鹅黄色的小花，散发着与它们体积毫不相称的浓郁芳香。

“这啥？”Tony问。

“邮递员送来的。夜来香，花语是危险欢愉。”Carol说。

Tony笑得太厉害以至于不得不扶住门框以免自己滑倒在地。

【28】

“我甚至无法相信！”Ironman叫道，“我告诉过你瞄准肩膀的！”

“那能怪我吗？”Green Arrow叫回去，“他肩甲厚得跟Grodd的脚后跟一样！”

“那是伪装！伪装！”Ironman冷笑，“如果你不够聪明，至少要学会听聪明人的话！不要每次，每次，都输在你的自负上！”

“整个银河系中最自负的人这样说。”Green Arrow摘下帽子，拍了拍灰，又重新戴上。

“我以为你说过他们合好了。”Superman示意了一下旁若无人的两人。

“没错。”Batman镇定的回答。

Hawkeye翻了个白眼：“你是怎么忍受他们的？”

“你的每次失败都是你自找的，你知道，如果你听我的，最后一道题选B，也许你就不用挂掉你的金融课了。”Ironman抱起双臂。

Green Arrow翻了个白眼：“我为什么要听你的，你压根就不是金融系的！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挂掉就是因为某人告诉我的答案里有一半儿是错的。而且你为啥像个姑娘似的抓着十年前的事儿不放？！”

“看起来有人记得比我更清楚嘛，Olivia。”Ironman摊手。

“我嘛，通常来说，”Batman把他的小道具收回腰带里去，“果汁，饼干，享受这个。”

【29】

“当你说决定一切回到Old Days的时候，我没料到也包括了这个。”Natasha把报纸扔过去，上面写着“筹款会中途同时失踪，Wayne集团董事长致辞时衣冠不整，亿万花花公子间关系再起疑云”。

Tony做了个鬼脸，接过印着他和Bruce大幅合照的报纸：“怎么啦？Bruce的年纪还不够老吗？”

“我需要担心吗？”Natasha问。

“最好别，那对小James的发育不好。”Tony冲她挤眉弄眼。

Natasha笑了：“还在为名字的事儿吃醋呢，Tony？”

“那怎么可能？”Tony做了个夸张的手势，“我才不想让我前男友和别的姑娘的儿子和我一个名字，好吗？Howard也不行。”

Bucky郁闷的看了他一眼：“我也不想让我前女友和别的小伙儿的儿子和我一个名字啊。就不能让他叫Matt之类的吗？”

“不。”Steve一口否决。

Tony和Natasha同时不给面子的笑了起来，Thor则拍了拍他的肩膀。

【30】

Dick是被Alfred用猎枪从床上赶下来的，他下楼的时候，Bruce已经在餐桌上坐着了。

“早，Bruce，”他招呼道，困倦的扫了一眼餐桌，“……是他起不来了，还是你不打算给他饭吃？”

“什么？”Bruce喝着汤，把报纸摊在桌子上看。

Dick翻了个白眼：“这都……十二年还是十五年了？你们真的还要做得像偷情一样吗？该知道不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了，连媒体都懒得爆料了。”

Bruce抬起头：“你的意思是我们应该办个婚礼吗？邀请一两百个超级英雄，让一个加强连的记者疯狂的按着照相机，然后请你当花童，之后再养条狗，甚至收养个女儿什么的吗？”

“类似的事儿吧。”Dick摆手，“我知道你不喜欢大排场，但你们不需要躲着什么人。”

“我们没有，这只是我们的方式。”Bruce回答。

“你们两个，你们都是怪人，你们知道么？我就是有点羡慕你们，”Dick坦白，“你们是怎么……选中对方的？我是说，曾经有那么久，我以为最适合我的人是，唔，结果，就是，和我预想中的有点差距。”

Bruce轻哼了一声。

“好吧，我为什么要跟你说这个呢。”Dick责怪自己道。

Bruce站起来，端起了Alfred留在托盘里的一人份早餐：“最向往的并不就一定是最契合的，直觉做出的第一选择有可能更准。”

“前路不通的时候，往回走就是了。”

【31】

Tony差点被塞到鼻子底下的托盘吓得跳起来：“上帝啊！你就不能出声走路吗？！”

“上帝通常悄然而至。”Bruce说了个不算高明的笑话。

Tony哼笑，叉起一块儿水果嚼着，含糊的问道：“Nightwing醒了？我给他做了双靴子。”

“醒了，Alfred亲自叫他起床的。”

“……可怜的小家伙。”Tony同情，“他还适应新职务吗？”

“Dick本来就是少年正义联盟的领袖，现在不过去掉了‘少年’而已，他也长大了。”Bruce轻描淡写。

“真残忍，老爹。”Tony评判道。

Bruce往他嘴里塞了一大口华夫饼。

Tony把其中的一大半塞回了另一个人嘴里。

【END】